[讀書會後心得...] 原來拉丁文裡的ius (jus)不只是法律(law;lege)的意思,而是更廣義的指「有拘束力的」(that which is binding)。在古羅馬法裡,ius有兩個意思(亦可見於法文的droit、德文的Recht、英文的right跟西文的derecho)。有學者指出ius作為法律時的兩項原則:
1. 一套強制性的規則,為客觀的法,是形成秩序的規範。Jus est norma agendi. (Law is a rule of conduct.)
2. 作為/不作為的可能性,為主觀的法,是實現權利的義務。Jus est facultas agendi. (Law is a license to act.)

有法學家定義ius為「正義及公平」(aequum et bonum;the just and the fair),我想這就是之所以Ann Peters在《The Constitutionalization of International Law》這本書裡Law-Making那章中強調區分law與non-law的重要性,因為當ius不僅僅是指法律時,一個規則背後隱含的legality還是morality時需要被確認的,因為牽涉到了bound by law or moral的差別。(原來老師是這個意思啊!)

為什麼會突然想探究ius (jus) 這個拉丁字的意思,是因為今天讀書會的時候,跟吳老師討論到Ann Peters提及的ius naturae et gentium,字面上好像只是「自然法與萬民法」的意思,但深究一下:其實ius naturae(the law of nature)同時包含自然之法與自然權利的意義,也是指自然狀態下人與人之間憑自然理性(natural reason)交往的行為規範。而ius gentium(the law of nations)是指幾乎是指同一件事情,定義為「所有人(民族)都使用的法」(as being the law that all nations use)。

然而,ius naturae不全然等同於ius gentium,如奴隸制,其為強調個人自由的自然之法所絕對禁止的,但在從前卻在各文明中皆被接受的萬民之法裡是被允許的。在現代國際法中,兩者合起來構成所謂的ius naturale(natural law),但在哲學思考上,自然之法應該是更高於萬民之法的(as the higher law),難怪rule of ius cogens和obligation erga omnes那麼常被拿來當作佐證。

Ann Peters藉此論證「所謂國際法,應係以人(民族)為中心,而非國家」。這彷彿可以想像,從interNATIONal law與inter-STATE law的造字就看得出來了,而這個看法不僅便於合理化全球化的脈絡下(國家邊界淡化)國際法的質變,也不致於影響1648年後形成的Westphalian體系,畢竟當初假設的主權實體(sovereign entity)是以民族國家(nation State)為出發點,從這個角度來看,領土或疆界是以各民族活動的範圍所擬制出來的概念,而非固有限制個人行動的規則。

我想這或許是憲政主義學者(Constitutionalist)覺得constitutionalization of international law或coherence of legal regimes可行的原因,因為ius naturae et gentium可作為全世界的最高規範,而國家的角色定位不過是個agents of peoples(凸顯human rights、democracy跟rule of law的重要性),而非權力集中且不受限制的actors in international community(難怪書裡會提到「利維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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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LPH Po-Han L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