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 voix: For/Getting｜Re/Membering

最近鳴人堂的主編伯崧似乎在寫一篇專題報導，關於法律白話文運動跟阿貴（站長），然後我也被跨海線上訪問了，剛好有個機會重新審視這兩年的心路歷程，其實還蠻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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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什麼時候加入法白的？後來才參與，還是前期創站就在了？
　　目前在法白的職稱為何？負責的項目是什麼？

這個問題好，我從來沒好好想過這件事了。其實早在太陽花運動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群東吳的學弟在搞《法律白話文運動》，那個時候我也有在寫，可是是自己寫，並沒有參與，但我知道他們在弄一個平台，覺得很酷。2014年下半年就出國唸書了，人在異鄉總是無聊，也因為看到他們後來開始寫服貿或WTO以外的議題，所以一直想要參與進去，可是不知道要寫什麼（老實說，我對法普本身其實不是太感興趣）。

然後就要回溯到2015年下半年的多事之秋，那時國際社會發生了很多事，各種陰謀論跟恐怖攻擊，然後我就開始寫，我本來就有寫部落格的習慣，但沒有在公共平台發表過。總之，我就開始寫了。一開始都是寫興趣的，寫國際法，寫人權，寫性別，大家很包容，讓我想寫什麼就寫什麼，這也是我最愛法白的地方，各種風格都可以。然後偶爾被他們邀稿，最後被找去校稿、編輯國際法的文章，到現在被「升成」總編輯了。

在法白，其實「總編輯」沒什麼，只是統籌審稿、出稿事務。後來法白業務雜且多，但我人在國外，所以只能幫忙內部的事。會議記錄上美其名是「確認文章符合學術倫理及媒體自律等規範」，但其實還是處理校稿、彙整檔案，偶爾也要對外洽談合作方案。雖然後來大家常討論到現實的問題，如觸及率等、讀者興趣等等，但我還是盡量在我這關時，給作者更大的空間保留風格，因為我當初也是因為「不受限」才喜歡上法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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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關於法白的商業模式，有沒有什麼想法？
　　或者商不商業可能在現階段還不算重大關切議題？

的確在去年的時候，團隊開始認真思考跟討論「法白應否商業化」的問題。這點在內部從來沒有共識或定見——有大方向，但沒有細節上的共識。大家都諒解「義工性質」的工作模式可能很難長久，完全沒有營收來支持積極參與的編輯或新作者， 好像也不容易。

簡單來說，大家都覺得法白「卡關了」。這一點對有正職上時間壓力或分身乏術的夥伴而言，似乎是個需要趕緊克服的事，因為我們的確需要人力和合作對象。但對我自己來說，「規模」其實並不重要；事實上，我是期許它能小而美的，所以並沒有完全支持法白「商品化」。

不只是理想主義地希望保留原有的自由跟彈性，畢竟一旦小有名氣後，這種自主性早已面臨挑戰，比如搭配時事搶快寫評論、設定很明確的群眾目標等等；此外，我也覺得法白的現況，對成員們來說是累積社會與文化資本的平台，應不急於將它具體化成收入來源。

不過我知道這是「學界人」的一廂情願，對實務工作者或學生來說並不現實也不公平。所以我並未堅持，只希望能在折衷後，傾向往社會企業或小型商號發展，但幸好團隊裡沒有人堅持一定要怎麼做，大家都還在思考各種方式及可能的後果，也因此還停留在「群眾募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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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參與法白運作以來，觀察到的問題有哪些？
　　（無論是法白自身的限制，或是讀者反映的回饋）
　　有哪些不足、或是可以再加強的地方？

上頭好像有提到一些了，但這裡我想偷偷說，我覺得法白是個很奇怪的「場域」，請允許我用這個詞，但因為我想表達團隊中似乎正在產生一個「法白人認同」，可是顯然每個人對「法律白話文作為一場社會運動」的想像與實踐很不同——常常爭論到最後，是在反思法白的定位。

每個「法白人」都在摸索自己與法白之間的關係、閱聽者對它的觀感。漸漸地，我發現每個人之間的異質性很高，大家對法律與社會的關係甚至沒有一致的見解，所以除了工作外，也在探索一種跨領域的溝通方法。不要看都是法律人，但不同背景也導致大家對法律的看法大相逕庭。

這或許是工作上最大的挑戰之一，但卻同時也是我喜歡這件事的原因之一，有點實驗性質。姑且不論大家時差、作息上的落差，大家對各項議題的討論都希望能做到「審議民主」，但因「同時參與」不易，所以常採否面共識（沒說不好就是好），然後問題就來了。

接下來或許比較不具體，但是我主要觀察的面向之一——好吧！有點當作在田野中的參與觀察，所以想講點其他人可能不會留意到的——就是討論或決定後，回馬槍、馬後炮或事後不理也不少，因為情緒來得比當下的理性慢；換句話說，法白不可能是個公私分明的地方。

團隊中的成員既是工作夥伴也是朋友，還有情侶，還有一點點階層制（真的只有一點點），所以每個人意見都很重要，但有時「沒意見」更重要，所以常常要處理「意見以外」的感受問題。雖說法白人認同沒有追求河蟹，但「不以大局為重」似乎也成了個局，大家都困在其中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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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阿貴的部分，我就不公開了，但實際上，我的確覺得觀察大家互動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還有觀察法白會走到哪、變怎樣，也成了我繼續留在法白的動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