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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題。
0.0=.=0.0-.-0.0=.=0.0-.-0.0=.=0.0
真的是太早來到英國，frankly speaking
以為自己會因此settle down，結果也不全然算是
發生了太多unexpected又uncalculated的意外
其實也不算出乎意料，早知道九月才能註冊的
只是自己太過自信，以為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這年頭，搭飛機總讓人不放心，加上又得轉機兩次
先是再熟悉不過的Suvarnabhumi
另一次則是第一次造訪的Abu Dhabi
總之就是每到一站就報個平安，一解離別的愁緒
但不得不說阿聯酋航空真的不錯，算是便宜又大碗
旅途中，在飛機上我幾乎都在看以前看過的電影
只有The Railway Man是想看但一直拒絕點開的
但我很慶幸自己最後在猶豫不決中，還是選擇了它
故事很精采，演員們也都表現地恰到好處不矯造
沒有想像中那麼沉重，但仍然是非常撼動人心
不僅是因為那些虐囚或殘害戰俘的日軍有多可惡
而是因為受難者從飽受回憶折磨的作繭自縛
加害者又是如何從逃避到自責難，最後的歉意和內疚
化敵為友的兩人，如何放下而自我解脫的過程
讓人深深感受到寬恕、和解的力量有多麼震撼
Anyway，我還是如預期地順利降落於Heathrow
下機前，我還特地讀了一下關於英國的小簡介
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由四個區聯合而成
England、Scotland、Wales和Northern Ireland
不消說英國首都在London，早期是最強大的國家
另外三個國家級行政機構分別是北愛的Belfast
威爾斯的Cardiff和蘇格蘭的Edinburgh
而目的地Falmer只是 Lewes區裡的一個小鄉村而已
從機場到London Victoria，再到Sussex University
事情柏蒼全包辦了，因此交通方面的學習毫無進展
來到英國之後，才收到朋友寄去家裡的祝福明信片
老朋友、新朋友大多住在London，忙碌生活著
謝謝Alice從希臘帶回來的貼心小卡片
還有Daniel邀請我去的Notting Hill Carnival
可以跟大家陸續相見歡、玩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讓大家welcome my arrival的感覺，覺得特別自在
猶記得兩個月前，當時甚至覺得八字還沒一撇
沒想到現在已經天天都住在這邊，緊接著還有好幾年
有些陌生，卻也有點適應了，蠻奇妙的感覺
尤其提得一哂的是Brighton的Kemptown
Brighton & Hove是離我最近的一個城市，毗鄰海岬
當時女王為了慶祝千禧年，而賜予了它們城市地位
其實，Brighton的精彩活躍迥異於Hove的寧靜高雅
這裡的兼容並蓄、自由開放，處處飄揚的彩虹旗
使這座城市獲得Gay Capital of Europe的封號
我何其有幸，巧合地來到這裡「歐洲同志首都」
由衷感謝Arthur出國前一天晚上送我的彩虹腳環
晃過Brighton、London和Amsterdam三座城市後
我決定將它戴上，更加張揚並堅定「自我認同」
這也是自我來到歐洲之後，最自在也最深刻的體會
去了幾趟London，那是個充滿活力和矛盾的都會區
極大或極小、古老或時髦，忽快忽慢的神秘節奏
嘉年華也讓我見識到歐洲年輕人的瘋狂與隨興
它是個和Brighton截然不同的城市，既傳統又現代
我最愛的是Tower Bridge跟St Paul’s Cathedral
在根本還談不上settle down的時候，就又得旅行了
為了出、入境by Tier 4 Student Visa的緣故
特地從Gatwick飛去最近的Amsterdam看看
這也是第一次跟柏蒼一同旅行，感覺很新鮮
雖然當我第一眼看到入住的hostel時，著實嚇一跳
荷蘭是世界上最早擁有議會選舉的國家之一
一直以來，它都被認為是一個自由的國度
社會長久以來就以寬容異己的風氣聞名
荷蘭的法律允許墮胎、性交易及安樂死等許多爭議
有限度地放寬娛樂性藥物的合法使用，如大麻
事實上，1579年它就開始允許國內居民有宗教自由
這在當時，領先歐洲其他許多國家
2001年時，再成為世界上首度承認同性婚姻的國家
回到Amsterdam本身，除了優雅的運河
當然少不了許多富麗堂皇的古蹟和歐風建築
巷弄裡眼花繚亂的Coffee Shops跟Red Rooms
最美的是Warmoestraat上飄揚的彩虹旗
而最讓我好奇的是：明明太陽也沒特別大
為何那麼多路人都戴著墨鏡？多觀察一陣子
原來是因為抽大麻的關係而畏光，真是長智慧了
那五天四夜裡，白天造訪了許多知名的景點
除了大大小小的博物館跟教堂之外
還有每天都會經過的De Dam廣場
特地搭火車到去看Zaanse Schans風車村
跟The Fault in Our Stars裡的Anne Frank Huis
每天微醺一下，都是為了隔天下午走更長遠的路
每晚看著路人夜夜笙歌，自己也「參觀」了兩間桑拿
最後也晃啊晃到了Reguliersdwarsstraat上
天外飛來接不住的筆，太多奇遇根本說不完
這個曼妙的城市總是讓人覺得既erotic又exotic
然而，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兩個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一個是De Wallen附近，老教堂門前的銅像「Belle」
銘文寫著：Respect sex workers all over the world.
另一個是我找了好幾天、經過好幾次
最後才明白的Homomonument，1987年建成
它是世界上第一個紀念被納粹殺害同性戀者的紀念碑
由三個花崗岩粉紅三角形組成一個巨大三角形
分別指向各有意義的地標（不破梗）
它們也分別象徵著緬懷過去、把握當下、祝禱未來
目的是為鼓勵及支持同性戀者，對抗壓迫和歧視
短程旅行結束後，我終於可以用學生身份入境英國了
雖然假期已經快結束，認真的生活才即將要展開
柏蒼也差不多該回去Aberdeen工作了
從我的房間就聽得見火車進站又出站的聲音
送他去車站的時候，真的有點捨不得
如同他自己所說，這大概是我們各自唸大學之後
生活在一起最長的一段時間，雖然只有十一天
不過晝夜都相處在一起的經驗還真是特別
祝他趕快把實驗作完，趁我們人都在英國的時候
再找個機會一塊兒去度假，貪心地希望是在聖誕節時
在英國的每一天，其實都有一些小驚喜
猶記得某一天，經過每天都得交通的火車站
直到當下，我才赫然發現原來Falmer那個車站
剛好隔開Sussex跟Brighton兩間大學
常常搭night bus回家時，完全搞不清楚在哪上下車
還有另一天，本來只是想要隨興散個步
Falmer出發，在越過Brighton University的校園後
一直以為自己在前往Moulsecoomb的路上
殊不知一回神已經穿過了Preston Park
索性一口氣走到了Brighton Railway Station
天吶！那可是四個火車站的距離耶，真有成就感
記得隔兩天，Tyrell去Daniel的生日會
自己一個人從Marina Brighton走回來（更遠得多）
反方向的路真的比較難認，不小心繞了一大段
應該要開始記路名了，甚至整晚沒進食飢腸轆轆
當天穿的襪子可能太薄了，竟然被我走破了
朋友都笑我是在密集訓練我雙腿的肌耐力
不過畢竟是自己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只好走路
讓浮光掠影覆蓋視線，讓車水馬龍填滿聽覺
以前在台北，單身的時候不也都是這樣過的嗎？
這些，都已經是在Tyrell抵達之後的事了
其實蠻感謝他的陪伴的，後面這幾個禮拜的時光
除了那些充滿情緒的對話，大部分都是開心的
淋著雨走遍Lewes，甚至Priory of St. Pancras
話說前一次那麼衝，是跟柏蒼到Seaford看無敵海景
又譬如在ODEON看了在英國的第一部電影：Lucy
話說這部電影根本是K世界的新境界，挺有意思的
決定下一部要看Pride，背景是1984年的夏天
根據英國真實歷史改編的性別平權電影，同志與勞工
兩個天壤之別的群體間，產生了意外卻溫暖的接觸
他也特地陪我又看了一次Rent，應該有100次了
But I still, as usual, burst into full of tears
when it came to the scenes that Angel dies
and Collins grieves at her funeral.
下次想要拉他陪我再看一次The Normal Heart
其實那些主張到死都活在la vie boheim的人們
不在乎生存與否，只介意是否榮耀與滿足
這讓我想到了我自己，以及遠在天邊的關係
有點辛苦、有點甜蜜。就像Tyrell跟我說的故事
一段LTR已經很難維持，再plus LDR，更折騰人
他告訴我：Love is all about giving and forgiving.
Once you can’t give, then you can just forgive.
然後我漸漸釋懷，儘管有個畫面前陣子一直揮之不去
常常壓得我喘不過氣，出其不意，雖然只是個想像
然後才恍然大悟，最開放的其實才最保守
就像在哈林為「等一個人咖啡」唱的《缺口》那首歌
「我們完全不同卻難以抗拒，說謊都很透明」
愛情裡需要的證據，矛盾卻美麗
你就是你，我才能是我，彼此都是彼此的缺口」
就算還沒看過電影，我也因此遙想了一些悸動的痕跡
回到正題，我很謝謝Tyrell介紹Anthony給我認識
本來只是FB Friend，剛好他來到Sussex訪問
世界好小、生命好巧，在Charles Street Bar邂逅了
為什麼這個人很酷，不只是因為他是一名人權學者
也不只是因為他教國際政治，或者剛好是gay
同時專業又隨和，縱然這些緣故已足以讓我崇拜他
更棒的是，他的學術生涯與經驗正是我想追求的
他對許多特定議題的opinions and comments
絕大部分都跟我不謀而合，所以我感到備受鼓勵
雖然嘴上沒說，心裡面卻默默覺得被肯定到了
不過Tyrell最讓我感動的是，他的留下
似曾相識的眼神、微笑，那些驚訝再回過神的反應
事後的過度關心，充滿疑問和好奇
有一部分跟柏蒼很像，有一部分跟他很類似
總之，我總是可以同時感受到強烈的愛，伴隨著壓力
因此一開始很排斥他不斷強迫我去Lawson Unit
但若非如此，我永遠都不會知道英國有多「福利國」
一直傻傻地等著註冊日期到來，然後再透過GP
不用被遣返就罷，竟然還能免費地接受檢查和治療
對於來自不友善的台灣的我來說，著實難以置信
香港朋友試圖嘲諷問：知道兩地所得稅率差多少嗎？
當然roughly speaking，兩者差了兩倍（率）之多
然而在台灣，外國人感染HIV會被要求驅逐出境
雖然台灣要修法了，但如果外國人在英國感染HIV
卻可以直接走進醫療機構，不附健保地被關照著
此外，現在的宿舍也奪走了我的許多第一次
第一次下廚口味普普通通，但也越來越容易下嚥了
第一次自己剪頭髮，因為真的是長到受不了
痛下決心，還是想把自己弄得清爽些
謝謝Tyrell的幫忙，其實我真的從他身上學到不少
記得註冊日那天，跑了幾趟Admission Office
因為一些技術上的誤解，再加上暑假時間緊湊
本以為來不及申請開戶要用的Introduction Letter
幸運如我，遇上the sweetest and helpful Becca
終於順利地取得信函，希望可以儘快完成繳費、註冊
難得有機會嚐嚐學校裡的Eat & Dine Central
那天是繼Brighton & Hove Albion的足球比賽後
第一次看到校園那麼多人，新進undergraduates們
終於感受到熱力四射、生氣蓬勃的氣氛
可惜因為宿舍的關係，隔天又要離開Sussex了
旅程的最後一站，將是柏蒼出差的Southampton
多虧了他在那裡，被踢出宿舍的我還有地方可以去
為了棲身又莫名其妙多出十來天的假期
計畫順便去Portsmouth跟Isle of Wight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真的收心動工呢？
然而，到了即將下塌的住所，就連我都傻眼了
不僅安排上讓人緊張，頗有007-style的氛圍
Premier Inn所在的Ower也是窮鄉僻壤到不行
因為公車誤點而錯過銀行預約，3G也fucked off
猶記那天是我頭一次因為一個地方太偏僻而大動肝火
其實那整個禮拜情緒都很不穩定，變得很易怒
我猜是因為我被迫戒菸的關係，不甘願讓我很不悅
還有太多莫名其妙的鳥事跟原因，害我無法順利開戶
幸好總是有柏蒼在，還有Eric小熊可以慰藉
心情最down的時候，也多虧了他們陪我說話
幸好Isle of Wight跟Winchester都沒讓我失望
雖然沒看到化石，但南岸的無敵海景很厲害
舊首都裡的運河與老街區，讓我心情平撫了不少
兩個地方都讓我感到俯拾皆驚喜、快門閃不停
最後一站是來到Portsmouth，更是讓人流連忘返
真的很遺憾只能待一天，它比我想像中美很多
尤其是Southsea那一帶，怎麼可以如此文青
雖都是港口大城，相較之下Southampton遜色許多
不過在出城前，匆匆一瞥了可愛的Hythe小鎮
還有Romsey Abbey，似乎可以稍稍扳平一些落差
名義上是去找柏蒼，但其實只有晚上才見得到面
辛苦的他白天都要去工作，只有一天有機會一起走走
不過至少我們還算是一起過了中秋
外國月亮沒有比較圓，而且完全沒有過節的氣氛
月圓人團圓，至少還有手足在身邊，也是種小確幸
回到Brighton的第一個晚上，哪裡也不想去
所以又看了一次完整版的The Normal Heart
跟台灣HBO播的不一樣，具爭議性的畫面都剪掉了
其中有好幾幕還是讓我哭到久久無法自己
幾段激辯很值得思考，尤其對同運人士而言
究竟應該being distinct or being normal?
我們在追求being accepted or being pitied?
Being respected or being tolerated?
甚至是being free or being seen之間為何有落差？
Do we still have to fight for dignity and equality?
我也出生在那不久之前的八零年代
時至今日，世界是否真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上面那些疑惑，我想也存在於很多人的心中
三十幾個年頭過去，有些事情幾乎沒有任何進展
究竟是被忽略了，還是被漠視，連我自己也無法肯定
自從在醫院遇到烏龍口譯事件，就一直思考著一件事
想為Brighton的華人gay ppl或PLWHA做點什麼
在路上閒晃時，碰巧經過Terrence Higgins Trust
還有MIND跟MindOut，有機會都想要去拜訪一下
想知道自己能在這幾個NPO中扮演什麼中介角色
默默地，就來到了流浪之旅的最後一天
趁Tyrell難得不在，自己也在外頭探險了一整天
比如終於讓我找到了naturist beach
它是東線上靠近Black Rock的一個私藏景點
陽光、藍天、海灘、裸男，在21度的溫暖下午
放空毋須爭辯的時光，突然覺得一切都很舒服且美好
整片海灘上就我隨身攜帶的Eric小熊穿最多
隻身前往，不敢造次，只能默默觀察別人
但這裡的生活機能真是太適合我了，天體營初體驗
週末夜裡的Brighton更是thrilling，充滿了活力
每個角落都是年輕人，在海邊散步的情侶跟老人
到處都是音樂，人們跑到街上唱歌跳舞
到處都是警察，所以喧囂中仍然有種秩序被維持著
不夜城裡似乎只有我落單了，如果手邊有更好的相機
我想我在某個剎那間，不會突然感到如此寂寞
很多邁向自力更生的成長足跡，都讓我覺得煥然一新
不過，最難熬的還是思念。不停放閃的我們
窄窄短短的時間像一扇窗，卻彷彿可以看得很清楚
太過寬廣的空間，拉開了我們，超過了一整片海
我們都在學著適應，試圖縮短時差和距離
太多感性的話放在心裡，偏偏不說
每天都是輕鬆地談話，就像暫時的旅行或出差
輕描又淡寫，多半的情緒都用貼圖表現
簡潔又直接，所有的矛盾都藏在照片後面，無妨
就算不是一個人的房間，也有特別寂寞的時候
事實上，才剛來的頭幾天特別難熬
對你、對我，都是。你給了我阿妹的《不像個大人》
「我是心甘情願的，呵護你不像個大人」
你不需要懂，放開你是我最掙扎的旅程」
當下還在適應新生活的我，仍然處於度假的模式
不難想像留在原地的你，感受到的情緒肯定遠多於我
所以我好怕讓你擔心，讓你有壞情緒
但我很愛你，你一直都如此清楚明白的
甚至無須再多說幾次，我們心裡都會有彼此
巧的是你總在我最想你的時候，突然問候我是否快樂
每一首情歌彷彿都有我們的影子，我就對號入座
小美的《親愛的，你怎麼不在身邊》吟唱著
「海的那一邊，烏雲一整片，我很想為了你快樂一點
可是親愛的，你怎麼，不在身邊？」
蘇打綠的《我好想你》，才真的讓我哭得最慘
每一次從視訊裡看到你，感覺你好近
透過你的聲音，那笑臉，我儘量不說傷感的話
但你其實好遠，我摸不著你、感受不到你的體溫
熟悉你的步調，大約猜得到你何時正在做怎樣的事
我很幸運有柏蒼跟Tyrell陪著我亂晃，日子還算愜意
雖然不孤單、充滿愛，每天早上起床都是新的探險
到處都有驚喜，只可惜沒有你，好希望隨時跟你分享
東西半球分隔兩地差了七個小時，多虧了夏令時節
惦著腳思念，任記憶盤旋，慶幸自己在陌生的國度裡
我好想你卻不敢顯露痕跡，不該讓自己看來很脆弱
不敢想像之後只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還能如此淡定
再焦慮也不敢讓你不放心。我知道你總是擔心
有時差的想念，原來是一件那麼辛苦的事情
以前聽別人說，都覺得若是如此痛苦，奈何不放棄？
直到真的親身遇到了，才知道let it go多不容易
「用我的晚安陪你吃早餐，記得把想念存進撲滿
我，望著滿天星在閃，聽牛郎對織女說要勇敢」
希望真能如歐得洋的《孤單北半球》唱的一樣
「世界再大，兩顆真心就能互相取暖
想念不會偷懶，我的夢通通給你保管」
相見，總是已經太晚。我就是太熟悉你的關懷
傍晚的Brighton，偶爾會驟然下起一場大雨
凌晨的台北，熟睡的你通常都夢到些什麼？我好奇
仍舊，無妨。我只是總在非常脆弱的時候
世界可以忽然什麼都沒有，對著螢幕傻笑著想起你
我覺得自己很成熟，儘管之後又突然想起了你
就算是不得不的身體，被迫遷就的靈魂
用聲音和影像滿足心裡面所有的激動，成了一種習慣
分開，太難。可能就像是莫文蔚唱的《忽然之間》
「分不開，我們也許反而更相信愛」，你說呢？
我在旅途結束之前，拋棄了那雙黃色蛇紋款的NB
那是我偷穿你的第一雙鞋，之後你就很少再注意到它
踩著它來英國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多月
在正式開學前一趟流浪到Hampshire郡的小旅行中
它在我閒逛Southampton的港口區時壞了
走在Winchester的老街時，感覺鞋底都要磨平了
去Totton的公路上，又被野莓的樹叢給勾破
於是最後忍痛，把它留在終點的Portsmouth
打卡的照片是它在Isle of Wight東南沿岸的海邊
獨自面向著Solent海峽，那片沙灘的名字我卻忘了
我甚至也忘了當初是出於什麼動機拍下這張照片
但當我最後決定把它從行囊中卸下時
慶幸自己曾經為它留過影，像一個陪伴良久的老戰友
於是我踩著另一雙鞋，回到了日後定居的城市
嬉鬧的海濱城鎮，讓我想起河上可愛的Amsterdam
這幾座老城市，在白天時彷彿斯文優雅的紳士
一入夜便瞬間變身成了放蕩不羈的頑童
今天一早醒來，就要結束這一場春秋大夢了
終將turn off度假／流浪模式，期許早日步上軌道
以這個日子為界，從此該正式啟動study mode了
0.0=.=0.0-.-0.0=.=0.0-.-0.0=.=0.0
真的是太早來到英國，frankly speaking
以為自己會因此settle down，結果也不全然算是
發生了太多unexpected又uncalculated的意外
其實也不算出乎意料，早知道九月才能註冊的
只是自己太過自信，以為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這年頭，搭飛機總讓人不放心，加上又得轉機兩次
先是再熟悉不過的Suvarnabhumi
另一次則是第一次造訪的Abu Dhabi
總之就是每到一站就報個平安，一解離別的愁緒
但不得不說阿聯酋航空真的不錯，算是便宜又大碗
旅途中，在飛機上我幾乎都在看以前看過的電影
只有The Railway Man是想看但一直拒絕點開的
但我很慶幸自己最後在猶豫不決中，還是選擇了它
故事很精采，演員們也都表現地恰到好處不矯造
沒有想像中那麼沉重，但仍然是非常撼動人心
不僅是因為那些虐囚或殘害戰俘的日軍有多可惡
而是因為受難者從飽受回憶折磨的作繭自縛
加害者又是如何從逃避到自責難，最後的歉意和內疚
化敵為友的兩人，如何放下而自我解脫的過程
讓人深深感受到寬恕、和解的力量有多麼震撼
Anyway，我還是如預期地順利降落於Heathrow
下機前，我還特地讀了一下關於英國的小簡介
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由四個區聯合而成
England、Scotland、Wales和Northern Ireland
不消說英國首都在London，早期是最強大的國家
另外三個國家級行政機構分別是北愛的Belfast
威爾斯的Cardiff和蘇格蘭的Edinburgh
而目的地Falmer只是 Lewes區裡的一個小鄉村而已
從機場到London Victoria，再到Sussex University
事情柏蒼全包辦了，因此交通方面的學習毫無進展
來到英國之後，才收到朋友寄去家裡的祝福明信片
老朋友、新朋友大多住在London，忙碌生活著
謝謝Alice從希臘帶回來的貼心小卡片
還有Daniel邀請我去的Notting Hill Carnival
可以跟大家陸續相見歡、玩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讓大家welcome my arrival的感覺，覺得特別自在
猶記得兩個月前，當時甚至覺得八字還沒一撇
沒想到現在已經天天都住在這邊，緊接著還有好幾年
有些陌生，卻也有點適應了，蠻奇妙的感覺
尤其提得一哂的是Brighton的Kemptown
Brighton & Hove是離我最近的一個城市，毗鄰海岬
當時女王為了慶祝千禧年，而賜予了它們城市地位
其實，Brighton的精彩活躍迥異於Hove的寧靜高雅
這裡的兼容並蓄、自由開放，處處飄揚的彩虹旗
使這座城市獲得Gay Capital of Europe的封號
我何其有幸，巧合地來到這裡「歐洲同志首都」
由衷感謝Arthur出國前一天晚上送我的彩虹腳環
晃過Brighton、London和Amsterdam三座城市後
我決定將它戴上，更加張揚並堅定「自我認同」
這也是自我來到歐洲之後，最自在也最深刻的體會
去了幾趟London，那是個充滿活力和矛盾的都會區
極大或極小、古老或時髦，忽快忽慢的神秘節奏
嘉年華也讓我見識到歐洲年輕人的瘋狂與隨興
它是個和Brighton截然不同的城市，既傳統又現代
我最愛的是Tower Bridge跟St Paul’s Cathedral
在根本還談不上settle down的時候，就又得旅行了
為了出、入境by Tier 4 Student Visa的緣故
特地從Gatwick飛去最近的Amsterdam看看
這也是第一次跟柏蒼一同旅行，感覺很新鮮
雖然當我第一眼看到入住的hostel時，著實嚇一跳
荷蘭是世界上最早擁有議會選舉的國家之一
一直以來，它都被認為是一個自由的國度
社會長久以來就以寬容異己的風氣聞名
荷蘭的法律允許墮胎、性交易及安樂死等許多爭議
有限度地放寬娛樂性藥物的合法使用，如大麻
事實上，1579年它就開始允許國內居民有宗教自由
這在當時，領先歐洲其他許多國家
2001年時，再成為世界上首度承認同性婚姻的國家
回到Amsterdam本身，除了優雅的運河
當然少不了許多富麗堂皇的古蹟和歐風建築
巷弄裡眼花繚亂的Coffee Shops跟Red Rooms
最美的是Warmoestraat上飄揚的彩虹旗
而最讓我好奇的是：明明太陽也沒特別大
為何那麼多路人都戴著墨鏡？多觀察一陣子
原來是因為抽大麻的關係而畏光，真是長智慧了
那五天四夜裡，白天造訪了許多知名的景點
除了大大小小的博物館跟教堂之外
還有每天都會經過的De Dam廣場
特地搭火車到去看Zaanse Schans風車村
跟The Fault in Our Stars裡的Anne Frank Huis
每天微醺一下，都是為了隔天下午走更長遠的路
每晚看著路人夜夜笙歌，自己也「參觀」了兩間桑拿
最後也晃啊晃到了Reguliersdwarsstraat上
天外飛來接不住的筆，太多奇遇根本說不完
這個曼妙的城市總是讓人覺得既erotic又exotic
然而，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兩個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一個是De Wallen附近，老教堂門前的銅像「Belle」
銘文寫著：Respect sex workers all over the world.
另一個是我找了好幾天、經過好幾次
最後才明白的Homomonument，1987年建成
它是世界上第一個紀念被納粹殺害同性戀者的紀念碑
由三個花崗岩粉紅三角形組成一個巨大三角形
分別指向各有意義的地標（不破梗）
它們也分別象徵著緬懷過去、把握當下、祝禱未來
目的是為鼓勵及支持同性戀者，對抗壓迫和歧視
短程旅行結束後，我終於可以用學生身份入境英國了
雖然假期已經快結束，認真的生活才即將要展開
柏蒼也差不多該回去Aberdeen工作了
從我的房間就聽得見火車進站又出站的聲音
送他去車站的時候，真的有點捨不得
如同他自己所說，這大概是我們各自唸大學之後
生活在一起最長的一段時間，雖然只有十一天
不過晝夜都相處在一起的經驗還真是特別
祝他趕快把實驗作完，趁我們人都在英國的時候
再找個機會一塊兒去度假，貪心地希望是在聖誕節時
在英國的每一天，其實都有一些小驚喜
猶記得某一天，經過每天都得交通的火車站
直到當下，我才赫然發現原來Falmer那個車站
剛好隔開Sussex跟Brighton兩間大學
常常搭night bus回家時，完全搞不清楚在哪上下車
還有另一天，本來只是想要隨興散個步
Falmer出發，在越過Brighton University的校園後
一直以為自己在前往Moulsecoomb的路上
殊不知一回神已經穿過了Preston Park
索性一口氣走到了Brighton Railway Station
天吶！那可是四個火車站的距離耶，真有成就感
記得隔兩天，Tyrell去Daniel的生日會
自己一個人從Marina Brighton走回來（更遠得多）
反方向的路真的比較難認，不小心繞了一大段
應該要開始記路名了，甚至整晚沒進食飢腸轆轆
當天穿的襪子可能太薄了，竟然被我走破了
朋友都笑我是在密集訓練我雙腿的肌耐力
不過畢竟是自己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只好走路
讓浮光掠影覆蓋視線，讓車水馬龍填滿聽覺
以前在台北，單身的時候不也都是這樣過的嗎？
這些，都已經是在Tyrell抵達之後的事了
其實蠻感謝他的陪伴的，後面這幾個禮拜的時光
除了那些充滿情緒的對話，大部分都是開心的
淋著雨走遍Lewes，甚至Priory of St. Pancras
話說前一次那麼衝，是跟柏蒼到Seaford看無敵海景
又譬如在ODEON看了在英國的第一部電影：Lucy
話說這部電影根本是K世界的新境界，挺有意思的
決定下一部要看Pride，背景是1984年的夏天
根據英國真實歷史改編的性別平權電影，同志與勞工
兩個天壤之別的群體間，產生了意外卻溫暖的接觸
他也特地陪我又看了一次Rent，應該有100次了
But I still, as usual, burst into full of tears
when it came to the scenes that Angel dies
and Collins grieves at her funeral.
下次想要拉他陪我再看一次The Normal Heart
其實那些主張到死都活在la vie boheim的人們
不在乎生存與否，只介意是否榮耀與滿足
這讓我想到了我自己，以及遠在天邊的關係
有點辛苦、有點甜蜜。就像Tyrell跟我說的故事
一段LTR已經很難維持，再plus LDR，更折騰人
他告訴我：Love is all about giving and forgiving.
Once you can’t give, then you can just forgive.
然後我漸漸釋懷，儘管有個畫面前陣子一直揮之不去
常常壓得我喘不過氣，出其不意，雖然只是個想像
然後才恍然大悟，最開放的其實才最保守
就像在哈林為「等一個人咖啡」唱的《缺口》那首歌
「我們完全不同卻難以抗拒，說謊都很透明」
愛情裡需要的證據，矛盾卻美麗
你就是你，我才能是我，彼此都是彼此的缺口」
就算還沒看過電影，我也因此遙想了一些悸動的痕跡
回到正題，我很謝謝Tyrell介紹Anthony給我認識
本來只是FB Friend，剛好他來到Sussex訪問
世界好小、生命好巧，在Charles Street Bar邂逅了
為什麼這個人很酷，不只是因為他是一名人權學者
也不只是因為他教國際政治，或者剛好是gay
同時專業又隨和，縱然這些緣故已足以讓我崇拜他
更棒的是，他的學術生涯與經驗正是我想追求的
他對許多特定議題的opinions and comments
絕大部分都跟我不謀而合，所以我感到備受鼓勵
雖然嘴上沒說，心裡面卻默默覺得被肯定到了
不過Tyrell最讓我感動的是，他的留下
似曾相識的眼神、微笑，那些驚訝再回過神的反應
事後的過度關心，充滿疑問和好奇
有一部分跟柏蒼很像，有一部分跟他很類似
總之，我總是可以同時感受到強烈的愛，伴隨著壓力
因此一開始很排斥他不斷強迫我去Lawson Unit
但若非如此，我永遠都不會知道英國有多「福利國」
一直傻傻地等著註冊日期到來，然後再透過GP
不用被遣返就罷，竟然還能免費地接受檢查和治療
對於來自不友善的台灣的我來說，著實難以置信
香港朋友試圖嘲諷問：知道兩地所得稅率差多少嗎？
當然roughly speaking，兩者差了兩倍（率）之多
然而在台灣，外國人感染HIV會被要求驅逐出境
雖然台灣要修法了，但如果外國人在英國感染HIV
卻可以直接走進醫療機構，不附健保地被關照著
此外，現在的宿舍也奪走了我的許多第一次
第一次下廚口味普普通通，但也越來越容易下嚥了
第一次自己剪頭髮，因為真的是長到受不了
痛下決心，還是想把自己弄得清爽些
謝謝Tyrell的幫忙，其實我真的從他身上學到不少
記得註冊日那天，跑了幾趟Admission Office
因為一些技術上的誤解，再加上暑假時間緊湊
本以為來不及申請開戶要用的Introduction Letter
幸運如我，遇上the sweetest and helpful Becca
終於順利地取得信函，希望可以儘快完成繳費、註冊
難得有機會嚐嚐學校裡的Eat & Dine Central
那天是繼Brighton & Hove Albion的足球比賽後
第一次看到校園那麼多人，新進undergraduates們
終於感受到熱力四射、生氣蓬勃的氣氛
可惜因為宿舍的關係，隔天又要離開Sussex了
旅程的最後一站，將是柏蒼出差的Southampton
多虧了他在那裡，被踢出宿舍的我還有地方可以去
為了棲身又莫名其妙多出十來天的假期
計畫順便去Portsmouth跟Isle of Wight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真的收心動工呢？
然而，到了即將下塌的住所，就連我都傻眼了
不僅安排上讓人緊張，頗有007-style的氛圍
Premier Inn所在的Ower也是窮鄉僻壤到不行
因為公車誤點而錯過銀行預約，3G也fucked off
猶記那天是我頭一次因為一個地方太偏僻而大動肝火
其實那整個禮拜情緒都很不穩定，變得很易怒
我猜是因為我被迫戒菸的關係，不甘願讓我很不悅
還有太多莫名其妙的鳥事跟原因，害我無法順利開戶
幸好總是有柏蒼在，還有Eric小熊可以慰藉
心情最down的時候，也多虧了他們陪我說話
幸好Isle of Wight跟Winchester都沒讓我失望
雖然沒看到化石，但南岸的無敵海景很厲害
舊首都裡的運河與老街區，讓我心情平撫了不少
兩個地方都讓我感到俯拾皆驚喜、快門閃不停
最後一站是來到Portsmouth，更是讓人流連忘返
真的很遺憾只能待一天，它比我想像中美很多
尤其是Southsea那一帶，怎麼可以如此文青
雖都是港口大城，相較之下Southampton遜色許多
不過在出城前，匆匆一瞥了可愛的Hythe小鎮
還有Romsey Abbey，似乎可以稍稍扳平一些落差
名義上是去找柏蒼，但其實只有晚上才見得到面
辛苦的他白天都要去工作，只有一天有機會一起走走
不過至少我們還算是一起過了中秋
外國月亮沒有比較圓，而且完全沒有過節的氣氛
月圓人團圓，至少還有手足在身邊，也是種小確幸
回到Brighton的第一個晚上，哪裡也不想去
所以又看了一次完整版的The Normal Heart
跟台灣HBO播的不一樣，具爭議性的畫面都剪掉了
其中有好幾幕還是讓我哭到久久無法自己
幾段激辯很值得思考，尤其對同運人士而言
究竟應該being distinct or being normal?
我們在追求being accepted or being pitied?
Being respected or being tolerated?
甚至是being free or being seen之間為何有落差？
Do we still have to fight for dignity and equality?
我也出生在那不久之前的八零年代
時至今日，世界是否真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上面那些疑惑，我想也存在於很多人的心中
三十幾個年頭過去，有些事情幾乎沒有任何進展
究竟是被忽略了，還是被漠視，連我自己也無法肯定
自從在醫院遇到烏龍口譯事件，就一直思考著一件事
想為Brighton的華人gay ppl或PLWHA做點什麼
在路上閒晃時，碰巧經過Terrence Higgins Trust
還有MIND跟MindOut，有機會都想要去拜訪一下
想知道自己能在這幾個NPO中扮演什麼中介角色
默默地，就來到了流浪之旅的最後一天
趁Tyrell難得不在，自己也在外頭探險了一整天
比如終於讓我找到了naturist beach
它是東線上靠近Black Rock的一個私藏景點
陽光、藍天、海灘、裸男，在21度的溫暖下午
放空毋須爭辯的時光，突然覺得一切都很舒服且美好
整片海灘上就我隨身攜帶的Eric小熊穿最多
隻身前往，不敢造次，只能默默觀察別人
但這裡的生活機能真是太適合我了，天體營初體驗
週末夜裡的Brighton更是thrilling，充滿了活力
每個角落都是年輕人，在海邊散步的情侶跟老人
到處都是音樂，人們跑到街上唱歌跳舞
到處都是警察，所以喧囂中仍然有種秩序被維持著
不夜城裡似乎只有我落單了，如果手邊有更好的相機
我想我在某個剎那間，不會突然感到如此寂寞
很多邁向自力更生的成長足跡，都讓我覺得煥然一新
不過，最難熬的還是思念。不停放閃的我們
窄窄短短的時間像一扇窗，卻彷彿可以看得很清楚
太過寬廣的空間，拉開了我們，超過了一整片海
我們都在學著適應，試圖縮短時差和距離
太多感性的話放在心裡，偏偏不說
每天都是輕鬆地談話，就像暫時的旅行或出差
輕描又淡寫，多半的情緒都用貼圖表現
簡潔又直接，所有的矛盾都藏在照片後面，無妨
就算不是一個人的房間，也有特別寂寞的時候
事實上，才剛來的頭幾天特別難熬
對你、對我，都是。你給了我阿妹的《不像個大人》
「我是心甘情願的，呵護你不像個大人」
你不需要懂，放開你是我最掙扎的旅程」
當下還在適應新生活的我，仍然處於度假的模式
不難想像留在原地的你，感受到的情緒肯定遠多於我
所以我好怕讓你擔心，讓你有壞情緒
但我很愛你，你一直都如此清楚明白的
甚至無須再多說幾次，我們心裡都會有彼此
巧的是你總在我最想你的時候，突然問候我是否快樂
每一首情歌彷彿都有我們的影子，我就對號入座
小美的《親愛的，你怎麼不在身邊》吟唱著
「海的那一邊，烏雲一整片，我很想為了你快樂一點
可是親愛的，你怎麼，不在身邊？」
蘇打綠的《我好想你》，才真的讓我哭得最慘
每一次從視訊裡看到你，感覺你好近
透過你的聲音，那笑臉，我儘量不說傷感的話
但你其實好遠，我摸不著你、感受不到你的體溫
熟悉你的步調，大約猜得到你何時正在做怎樣的事
我很幸運有柏蒼跟Tyrell陪著我亂晃，日子還算愜意
雖然不孤單、充滿愛，每天早上起床都是新的探險
到處都有驚喜，只可惜沒有你，好希望隨時跟你分享
東西半球分隔兩地差了七個小時，多虧了夏令時節
惦著腳思念，任記憶盤旋，慶幸自己在陌生的國度裡
我好想你卻不敢顯露痕跡，不該讓自己看來很脆弱
不敢想像之後只有自己的生活，是不是還能如此淡定
再焦慮也不敢讓你不放心。我知道你總是擔心
有時差的想念，原來是一件那麼辛苦的事情
以前聽別人說，都覺得若是如此痛苦，奈何不放棄？
直到真的親身遇到了，才知道let it go多不容易
「用我的晚安陪你吃早餐，記得把想念存進撲滿
我，望著滿天星在閃，聽牛郎對織女說要勇敢」
希望真能如歐得洋的《孤單北半球》唱的一樣
「世界再大，兩顆真心就能互相取暖
想念不會偷懶，我的夢通通給你保管」
相見，總是已經太晚。我就是太熟悉你的關懷
傍晚的Brighton，偶爾會驟然下起一場大雨
凌晨的台北，熟睡的你通常都夢到些什麼？我好奇
仍舊，無妨。我只是總在非常脆弱的時候
世界可以忽然什麼都沒有，對著螢幕傻笑著想起你
我覺得自己很成熟，儘管之後又突然想起了你
就算是不得不的身體，被迫遷就的靈魂
用聲音和影像滿足心裡面所有的激動，成了一種習慣
分開，太難。可能就像是莫文蔚唱的《忽然之間》
「分不開，我們也許反而更相信愛」，你說呢？
我在旅途結束之前，拋棄了那雙黃色蛇紋款的NB
那是我偷穿你的第一雙鞋，之後你就很少再注意到它
踩著它來英國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多月
在正式開學前一趟流浪到Hampshire郡的小旅行中
它在我閒逛Southampton的港口區時壞了
走在Winchester的老街時，感覺鞋底都要磨平了
去Totton的公路上，又被野莓的樹叢給勾破
於是最後忍痛，把它留在終點的Portsmouth
打卡的照片是它在Isle of Wight東南沿岸的海邊
獨自面向著Solent海峽，那片沙灘的名字我卻忘了
我甚至也忘了當初是出於什麼動機拍下這張照片
但當我最後決定把它從行囊中卸下時
慶幸自己曾經為它留過影，像一個陪伴良久的老戰友
於是我踩著另一雙鞋，回到了日後定居的城市
嬉鬧的海濱城鎮，讓我想起河上可愛的Amsterdam
這幾座老城市，在白天時彷彿斯文優雅的紳士
一入夜便瞬間變身成了放蕩不羈的頑童
今天一早醒來，就要結束這一場春秋大夢了
終將turn off度假／流浪模式，期許早日步上軌道
以這個日子為界，從此該正式啟動study mod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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