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 voix: For/Getting｜Re/Membering

光是從西門町騎到外雙溪
就花了我半個多鐘頭的時間
一下豔陽天 一下細雨綿綿
搞得我雨衣穿或脫都不是
但一股熱血並沒有因此熄滅
反而更堅定了上課的決心

這是在打聽之後
出席國際組織與全球治理的第一堂課
也是我對國際政治這個學門
第一個正規教育下的課程
既然決定開始接觸相關科目
當然就從最感興趣的開始著手

唸政治 搞政治的人 真的很奇妙
從一個很抽象的角度 自高空討論地面上的人事物

每當討論到 現實 理想 結構 建制
就像科學家聊到地心引力一樣的 世故卻興奮

明明 談論著熟悉的事物 卻不斷抽絲剝繭
挑戰自己原本的立論 甚至 排他

但其實 緊接著的論述 又是充滿包容性的語句
實在是很有趣 我不是太能理解那樣的邏輯

自我建立 自找麻煩 最後 自我摧毁
然後收回 一開始說服自己的意念

反覆地推陳出新 顯現出 怎樣都可以的態度
就算是與法律有關的見解 都是那樣的無法肯定

比起專業的法律人 的確有彈性的多
因為論證必須是嚴謹的 不好出爾反爾

立場穩固是基本要求 於是 較少周旋的可能性
各有利弊得失 故無法褊頗地評論孰優孰劣

然而 一旦排除刻板印象 法政其實本一家
不僅並不互斥 甚至是可以相輔相成的兩樣利器

用以治理國家 政策與規範 社會的發展和秩序
如何正確地作出決定 符合公平及正義

出走國際 不也期盼著一套合情合理的遊戲規則
以上 也是政治家與法律人 須共同努力的目標

姑且撇開 操弄民粹或規避責任的才華不談
其實 鑽研法律和政治的人們 該是高尚的

不是嗎?!

─────────跋─────────

九二一大地震九週年當天 收到一封神秘回信
那是在敬意十足的請求之下 終於獲得的回覆
聽說是年輕有為的教授 充滿衝勁和教學熱誠

取得同意的隔天下午 當然興致勃勃地上課去
教研大樓真是個奇妙的地方 內部格局之複雜
當我趕到教室的時候 課程感覺早已經開始了

...原來上課時間變動了...原來上課時間變動了...

於是我在第一天上課 就狠狠遲到了一個鐘頭
沒有任何講義的情況下 仔細聽講是不二法門
中途關於國際法存在的議題 討論十分白熱化

我不發一語 默默地聽著眾人熱切地議論紛紛
從我的角度看去 並不覺得他們有切入到重點
但從最後結論看來 好像適才的言論都有意義

我從實證法的眼光 檢驗他們天馬行空的假設
當我已經習慣了 法律就是法律那麼理所當然
他們卻花很多的心力 尋求法律和制度的關係

於是我才發現 他們並非在嘴炮似地亂打高空
只是 我跟他們看事情的出發點是有所出入的
難怪彼此的思考模式 乍看之下如此不具交集

對我而言 上這堂課真正困難的不是那種邏輯
而且那些我不熟悉的政治理論 令人感到困惑
偶而我也質疑它們的似是而非 反而心生抗拒

明明自己 也對全球治理和國際政治深感興趣
卻無法大膽茍同 複雜事實和眾多的前提推理
或許如此 才為這學科增添了令人玩味的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