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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獵人》是去年年底上映的一部西部驚悚片,導演是墨西哥籍的Alejandro González Iñárritu,Leonardo DiCaprio也憑著這部片拿下第三座金球獎。這是一個關於各種求生、無限接關的故事:the revenant,是亡靈、是幽魂,是殖民原始的鐵證,是弱肉強食的歷程。

對應今天雅加達的恐怖攻擊,讓人不禁回顧著:陸陸續續,自巴黎、伊斯坦堡之後,IS跟全世界的角力幾乎遍佈了各個角落,一個個爆開,也不見封印的跡象,聯軍出兵之後呢?國際譴責之後呢?普世哀殤之後呢?隨機的「恐怖」逐漸變成了一種常態,我們究竟該如何應對,「以文明之名」,還是?

印尼全國2.5億人口中絕大部分信仰伊斯蘭教,雖然大多數民眾思想溫和寬容,但近年來極端思潮有捲土重來之勢。從未擺脫恐怖主義的威脅和陰影,不斷有印尼公民前往敘利亞、伊拉克加入IS,當他們折返故土,便成為舉國關注的焦點。

反之,俄國最近在討論的【出櫃禁止法案】,縱然荒謬!每次看到這種新聞,我都會忍不住抖一下,一方面覺得自己所處的生活環境真是友善許多;另一方面也對於「轄域間的差異」被視為「理所當然」而世人「處之泰然」,感到憤怒。

這絕對不是purely cultural或geographical的問題,更多是governmentality和totalisation的附著物及衍生物,而其信仰者,除了被操弄、「被精神分裂」,我實在也無法參透「禁止(宣稱/展演)自我認同/情感」的背後,能有多更崇高慎重的價值因此被維護著~這比家庭、親子、伴侶關係等議題更扯。

前幾天Global Policy刊出了Hannah Kuper的新文章《Focus on Disability: Rethink Healthcare for the Ageing World》(1/7)這篇文章用中國當作例子,看看高齡化社會的新挑戰(其實也不新,只是另一個「被理所當然」的現象,我是指各種慢性病和身心障礙)。

這趟回程時,在北京待了一晚上等轉機,注意到路上到處都是「新二十四孝」的標語,與「舊二十四孝」並列,使用的是很現代的語言,與健康科學、公共衛生、社會福利、友善環境等等有關,賦予了「孝道」新的論述與詮釋,甚至方法上都有所不同,其中也連結了社會主義的思想和價值,其實蠻有趣的(剛好藉此,順手記下這個小觀察)。

還有去年底(12/30)刊出的Verena Erlenbusch的《From Sovereignty to War: Foucault's Analytic of Power》,那是我去年讀的最後一篇傅柯,探究了權力(power)與主權(sovereignty)之間的關係。

從《Society Must Be Defended》看治理的正當性與「被正當化」,對身體的、對靈魂的。似乎與剛寄到家裡的Mitchell Dean及Kaspar Villadsen合著的《State Phobia and Civil Society》產生相互輝映的對比,後者為大師抗辯的neoliberalism,讓人一時誤以為傅柯也「精神分裂」了,但真是如此嗎?

只是真理只有一種嗎?又或者,最終仍須回到價值?對照著許知遠在《當極權從盤旋頭頂的巨蟒,變成令人麻木的大象》一文中(端傳媒,原標題:《巨蟒與大象》)提到的:自我審查的習慣不僅來自於政治權力帶來的恐懼,也源於一種新的社會現實的誘惑。

中國不僅是一個政治專制的國家,也是個經濟繁榮、市民空間不斷拓展的國家,你有很多非政治化的事物可以探討。當然還有對於成為一個異議者(dissident)的憂慮,我認識的一些異議者似乎僅僅着迷於對這些政治禁區的探索,除此外他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想談論,他們似乎變成了另一種自我審查者。

在過去的兩年中,中國陷入了進一步的封閉。不僅傳統意義上的思想審查日益顯著,政府對互聯網的控制也取得了顯著的成功,中國人已經全然接受他們只是在使用局域網這一現實。自然,生活原本就包括一種想像、一種現實,各種交織與雜會;政治空間市民化、市民空間政治化,更是一種特定時空的歷史產物。

回頭看看台灣?雖然最後還是投不到票,不過比起總統,我反而更在意/期待此次的立委選舉(不管分區/不分區),所以我也特別讀了一下【法律白話文運動】新刊出的《立委大選專題》,其中包括:(1)分區立委為何變成地方里長伯;(2)不分區門檻條款到底合不合憲;及(3)不分區立委是黨意或民意立委等三篇由劉珞亦主筆的文章。

除了繼續關注從去年九合一地方選舉開辦的PrideWatch外,這次選舉中,還牽涉了大大小小的民生、經濟、社會福利、公民權等議題,但更不被常民注意到的是「司法改革」這部分,則是透過蔡孟翰的《侏羅紀的全面進化!一次看懂觀審制、陪審制、參審制在幹什麼》來釐清三種制度的異同、優劣。

民主在這次選舉中,似乎呈現了理性與激情交疊的現象,「意見」就像是德勒茲形容的rhizome四面八方,相互皺伏的立場,是平面,也是立體,再也沒有線性的進步觀和歷史定位;從島到大陸,到海洋,世界既扁平地承受Baudrillard口中的The Violence of the Global,卻也同時用一種hyperreality的形式在聚爆著(implode)一種向內的反抗力量。

發散的暴力與匯聚的抵抗,「科學」或「民主」(賽先生與德先生的造訪)分別化解了一次次危機,以引發下一次危機,同時建立並摧毁著「現代世界」,從宗教、文化、性/別、意識型態,分別在political society和civil society中形成了流(flux),像極了Bourdieu的相對主義,從自身反思洞察了祛魅與解構,並尋找著自我的主體性,誰都脫離不了彼此。

《神鬼獵人》整部戲最懾人的除了意志力、人性和仇恨,更是大自然與人之間的關係,一片白皚皚茫茫然的冰天雪地中,在萬物皆殘酷、偷生必血腥之際,人的渺小與偉大都在故事中一幕幕交錯呈現。

一個被推諉的(或被演練的)後現代社會,賽先生跟德先生彷彿換人做做看,替上的是「感官」(sensation)和「多元」(diversity),各有旨趣;有如亡靈的人性,在一整片荒野、森林、沙漠中轉換著,借屍還魂的螻蟻生命力,在畫面太壯觀、太寫實時,每每教人時不時屏氣凝神,好不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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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LPH Po-Han L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