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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多事之秋,其實每一年都很多事,因為歷史未如預期中終結;有歡呼、有悲憤、有激昂、有困頓、有了然於心。人類的歷史不就是這樣?個人的故事,也是一種歷史。

《真相急先鋒》(Truth)是我今年看的最後一部片(不過今年幾乎沒有看什麼電影,除了飛行時的那幾部殺時間的小片)。今年最後一個讀的大師是自我愁困卻佯裝豁達的Jean Baudrillard。

延續了整年的氛圍:「沒有真相,只有接近真相的權利,以及阻止接近真相的權力」—被過分聚匯的(imploded)後現代(postmodernity)、被過分擬真(simulated)的超現實(hyperreality)。

不論我支持(更喜歡)「哪個角度」的敘事,各有人物、各有立場。無論真實如何,皆已無法還原,只能說在新聞界(抑或傳媒)中,也是「舉證之所在,敗訴之所在」。

所以在眾多屬於大眾的、屬於獨立的媒體如雨後春筍般冒出,我也在年末前慎重地加入了【法律白話文/Plain Law Movement】的團隊,貢獻了三篇與本業無關的文章。

「法律,如何在不寫煽情的當事人故事的前提下,依舊白話文」是【白話文】那個平台努力在摸索的事,隨著群眾求知慾胃口大開,各種知識供需的型態也更加多元了。

2015是個集前現代、現代、後現代敘事於一身的年代(不過,哪一年不是如此呢?)我們見證了所有傳說中的「跨越性」(trans-sities),性別的、歷史的、政治的、疆界的、道德的。

當代擁有比Foucault批判的「全景敞視」(panopticon)更瘋狂的規訓約束,比Deleuze指認的「精神分裂」(schizophrenia)更皺疊的慾望生產,並且如Derrida宣稱那般銳化並延異。

就性/別而言,我們歷經了世界各地傳回來的大大小小消息,好的、壞的、向前的、倒退的,無一不與「想像中的帝國」(imagined empire)有關;而台灣,在拚選舉。

咖啡廳裡嘈嘈切切的,每個人都顯得很躁動,再來是一連四天的連假,可以想見我的聊賴與抖擻。2016會不會是個精采的新生活,論文會不會有進度,我依然抑鬱嗎?

跨年的前一天,跟爸媽去了【圓石】吃飯,已經好久不曾跟他們兩老單獨聚餐。席間,惱人的叔執輩們一直逼婚,言及傳宗、接代,我以為我不會再面臨到這些事了。

所幸:(呼~~)鬆落的這一口氣,我像是等了一輩子;我以為,這齣戲還會一直演下去,直到我們漸漸失去生命的交集,直到我老的只剩下回憶…

你終於趁著酒酣耳熱之際,把話挑明了說:「你可以選擇不要我們,我們卻不想選擇失去你。」原來你是這麼忖度著這件事,我第一次與你正面交鋒著。

妳似乎想緩頰;這個晚上妳不只說了三次,「想好好認識他」,謝謝他一直以來如此照顧我。我依然太清醒,維持著一貫官腔的回應,我們彼此都很熟悉,「這是一種尊重的方式」。

直到妳在抱著我的時候,對我說:「不要再有任何壓力,我們都不要再有一絲勉強了。」在我轉身離開之前,我遲遲無法邁開腳步,想起你最後那一句:「其實我們只希望你開心。」

我把一切形容得好抽象、充滿哲理,聽起來好像深思熟慮,又彷彿是個與你們無關的決定。你們以為我「只是還太年輕、憤世嫉俗」,又或者「書唸太多」,所以跟不上我的思想。

我們不只談到了他,談到了關係,談到了未來,也談到了孩子,談到了英國,還有我這些日子裡扯過的所有謊言。妳我都拒絕再自欺欺人,所以一筆勾銷。

然後你睡去,妳決定「要我自己決定」,而我驕傲地抬著頭,淡淡地說了聲「我很愛你們」。用一個妳和你幾乎聽不見的音量,一種鬆一口氣的語調。撇過頭去,我哭到不能自己...

這趟返家,為的是他的生日。我把我的生活圈越活越小,只剩下哲學家、愛人和情慾發洩的對象,差一點以為自己就此家庭失格;只是彩虹小熊給了我勇氣,我賦予她,屬於生命的詮釋。

2015年,我太富有,在知識上、在立場上、在戰友蒐集與敵營指認上;但也窮得只剩下文字,部落格的產量幾乎是前兩年的兩倍,似乎文思泉湧。其餘的,都附加了耗損。

我想我很榮幸,儘管我談的總是我自己,還是有人願意聽。這一年來,我與思想為友,我與論文為敵,我看見自己的成長:「我思,我卻不在。」獲得了誰的理性,我不以為意。

小註記:
     2004/ 71
     2005/126
     2006/138
     2007/148
     2008/168
     2009/116
     2010/ 92
     2011/ 69
     2012/ 59
     2013/ 49
     2014/ 45
     2015/ 85(含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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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LPH Po-Han Le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