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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前幾天線上讀書會進行了Plato《地穴寓言》(the allegory of the cave)的討論,我因此也獲得機會瞭解一下「理型論」(theory of Forms)的意涵;隨後在倫敦講臺讀書會中稍微探究了Milton Friedman及其自由放任的資本主義背後的基本邏輯,然後再度陷入「左/右難捨離」的長考,不過那不是這篇筆記想著墨的重點。也許有機會再分享這部分(還得再想過,因為這的確也是我論文中最有可能被挑出來打的部分)。

 

如上所述,趁著休息個幾天的時間,又回頭讀一些先前跳過的東西,比如François Laruelle認為所有的「哲學」,都是建立在某一個先驗的「決定」(decisional process)上,即使是號稱純概念處理的分析論(analyticism)或去轄域辯證的解構派(deconstructionism),而且眾人都假裝沒這回事,那就是哲學與非哲學及所有一切的二分法(dialetics),於是他提出了「非哲學」(non-philosophy)來試圖解釋這個問題。

 

不過,我覺得一方面他似乎沒有看到這個理論有另一個問題,就是它成為自身的辯證,其實沒有解決它原本提出的問題,並且也簡化了「差異哲學」(philosophy of difference)與「多元哲學」(philosophy of multiplicity)之前的差別,從而難以回應從Gottfried Leibniz的單子論(monadology)到Gilles Deleuze的游牧論(nomadology)這一流派發展不斷強調的「個體自足」(self-enjoyment)的假設。

 

即便如此,「非哲學」提出的問題「意識」,似乎為所謂「未來哲學」(the philosophy of the future)提供了很多想法取徑,也有很多「尼采式提問」(Nietzschean question)因此重新被提出,包括幾乎所有當代哲學家都想談上幾句的「永恆輪迴」(eternal return)和「命運之愛」(amor fati),用以「重新思考」理想主義(idealism)和存在主義(existentialism)等。我由此迂迴著自己閱讀、思考、書寫時的紛雜狀態(disorderliness)。

 

在某個網站上看到許多哲學家寫給Gilles Deleuze的訃文,其中Jean-Luc Nancy的文字最讓人動容:「我們不禁把他保留為『他自己』,實現一次『影像的停滯』。」其他還有Alain Badiou的「挑信」、Jean-François Lyotard的「重新閱讀」與Giorgio Agamben的真情緬懷。這讓我想起他寫給Michel Foucault的文字,以一本書的方式,於是我再回頭讀了一遍他們1972年關於「知識分子與權力」(Intellectuals and power)的對話。

 

當時他們的對話,好像也能放在另外兩個經典辯論的脈絡中來看,比如Jacques DerridaFoucault針對「笛卡爾式懷疑—瘋狂」(Cartesian doubt-madness)的解讀,或他與Jean-Luc Nancy關於「共同體」(community)不同的定義,緜延至Derrida當年悼念Deleuze的開場白:「該說的太多。」是否又與Maurice BlanchotFoucault之間的關係類似呢?他們又會如何定義「友誼」(friendship)或團結(solidarity)呢?

 

於是這一大票的法國當代哲學家到底還是形成了Nancy口中的「共通體」(community without unitybeing of togetherness),拒絕任何齊一化(totalisation),然而這樣的多頭馬車、不一致的思想「前衛」又是否真的算是進步,否則1996年發生的索卡事件/惡作劇(Sokal affair/hoax),也不會直到今天,還被許多人翻出來或使遭殃者永生難忘,不過Bruno Latour也是大方地將整起事件視為茶杯裡的小風波。

 

然後我想到了Jeremy Brunger3: AM Magazine上寫的那篇The monkhood of the left,重批了Slavoj ŽižekErnesto Laclau,認為他們並沒有提供當前解決社會問題所需要的論述。然後他極具諷刺地用György Lukács的「深淵大飯店」(Grand Hotel Abyss)來形容他們的自大(然後遙想Antonio Gramsci),這讓我想起前陣子和朋友間關於「人生勝利組」對新自由主義批判的正當性(意義)與適格性(道德)。

 

從無器官身體(body without organs)到異質拓樸學(heterotopology),從Mikhail Bakhtin的「聲音三重奏」(trio of voice)到Félix Guattari「三十億個變態」(Three Billion Perverts)計畫(最後被法院判決撤除),都點出了一個當代思維中不得不包涵的「混沌互滲」(chaosmosis),儘管再間接影射。從這個既離散(discrete)、流動又疊多的角度出發,世界主義(cosmopolitansim)可能可以有新的展示,而這是我接下來想做的。

 

這些離散,構成了混沌,是一個個時空中的畸零點(singularity),是自己的身體和心靈,是一種雜亂無章卻相互聯繫的聚合體,成為了流變,又或者是由流變組織而成,一次次過目,一遍遍遺忘,然後任由其串聯,就如同作用力(actio)與反作用力(reactio),總是成雙相對,又或者電流(current)遇上電阻(resistance),總有測不準(uncertain)的時候,卻不會因此成為無意義的存在,因為它永遠都在「成為」(becom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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